主產地及流傳區域:晉江各鎮街皆有
制作原料和制作工藝:主要原料有番薯粉、土豆仁、蝦米、香菇、三層肉、白菜或花菜、巴拉魚。
1.將番薯粉、土豆仁、蝦米、香菇、三層肉、白菜或花菜、巴拉魚等佐料連同番薯粉一齊放入搪瓷盆,倒入溫開水,加鹽、醬、蔥蒜等調味品攪勻,直至呈半透明狀;
2.往燒開的水里放入三五只海蛤,調出鮮味;
3.用小湯匙(羹更易成形),將拌勻的粉團一勺一勺順著鍋沿下到湯里。圖省事的,撇開湯勺,直接用手抓捏粉團下鍋;
4.待番薯粉羹煮開后,下米粉或者面線即可。
【小吃小品】
閩南多丘陵,農耕之地少。晉江尤是,且多赤土埔,長不了糧食。艱難歲月,當地人的談資里離不開一個“吃”字。
碰面的第一句話就是,吃沒?即便遇之于污穢之所,亦作如斯問。
吃什么呢?番薯是也。
吃了番薯自然就拉番薯屎。晉江人形容一個人“村”或“土”,就說伊番薯屎沒拉凈。
番薯也叫甘薯,即地瓜。紅皮地瓜則稱紅番薯,引自呂宋島,遂成閩南餐桌上的主角,甚至衍化成美食。有時候,富有特色的地方小吃,就像一條看不見的細線,維系著昨天與今天,不經意觸及,消逝的記憶便洶涌而至。
番薯粉羹就是這樣的小吃。
窮困的閩南人家,憑借番薯這種其貌不揚的異域粗糧,豐富了農耕時代的閩南記憶,延續了一條異彩紛呈的美食之旅。
如今,在城市的人行道,或嘈雜的街區,不時會遇見簡陋的烤番薯攤。一只廢棄的油桶,桶底是通紅的煤餅,油桶蓋上是炙烤得皮開肉綻的番薯,引來衣著光鮮的城里人駐足品吃。烤焦的番薯皮染黑了櫻桃小嘴,芬芳的淀粉沖洗著嬌貴的胃。盡管依然可口,依然香甜,但那脈脈的田園溫情早已淡漠。
這是番薯的今世素描。
然而,我更愿意去追尋那藏在時間深處的番薯之影。一路顛簸,終于在一家偏僻的飯莊里找到了久違的番薯粉羹。那是怎樣的連吞帶咽,那是怎樣的如饑似渴!
番薯粉羹雖上不了大臺面,比如婚慶喜宴,但閩南人仍舊喜好那一份濃郁的鄉土味,隔三差五要去美美地吃一大海碗,仿佛吃進的是出磚入石、是春暖花開。
過去的閩南人家,多會做番薯粉羹。新生代的閩南人,則未必知曉。
番薯粉羹因以番薯粉為主食材而得名,始于何年何月,無從考證。所用的農家番薯粉,由紅番薯經去皮、細磨、過濾、沉淀、暴曬而成,既無沙土等雜質,亦無霉味與爛薯味,聞起來有淡淡清香。其實,紅番薯還可以生食,香甜清脆,幾可與蔬果媲美。農家番薯磨出的粉,黏性大,甜香,常被當地人拿來做雞卷(五香卷)、芋丸、菜丸、蠔羹、肉羹、魚羹、牛肉羹、蠔仔煎等美味。
煮一碗好吃的番薯粉羹,火候須把準,佐料不嫌多,蝦米、香菇、土豆仁、三層肉、白菜(或者花菜)、巴拉魚不可或缺。先將佐料連同番薯粉一齊放入搪瓷盆,倒入溫開水,加鹽、醬、蔥蒜等調味品攪勻,直至呈半透明狀。而后往燒開的水里放入三五只海蛤,調出鮮味,再用小湯匙(羹更易成形),將拌勻的粉團一勺一勺順著鍋沿下到湯里。圖省事的,撇開湯勺,直接用手抓捏粉團下鍋。待番薯粉羹煮開,下米粉或者面線即可。
初次學煮的,往往煮出一鍋糊。這是為何呢?該是把不準下粉團的時間。訣竅在于,待鍋里的水大開后方才下,這樣粉團不易散,湯與羹就涇渭分明了。
番薯粉羹要細嚼慢咽,那筋道,有彈性;那味道,極鮮美。土豆之香,魚干之鮮,交織著潤牙舒喉,捧一大海碗吃,心里就美得無暇顧及其他了。
那一天,加祝兄帶我們去磁灶吃,車子七拐八彎的,突地從喧鬧的水泥街道踅入顛簸不已的泥路,又走了幾個彎。然后說,到了,這家的番薯粉羹最地道,認路的人還真不多。不由得嘆道,當年的尋常菜,如今卻成了稀罕物。